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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塵埃落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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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之妖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,回來時身後跟著玉蕊和浮花。

侍女二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,浮花倒還撐得住,年紀小些的玉蕊已經開始抽泣起來。好在林如翡早有準備,掏出玉米糖把她嘴裏塞了個鼓鼓囊囊,這小姑娘這才破涕為笑。

浮花卻對自己的失職十分內疚,一聲不吭的跪在地上,請求林如翡責罰。林如翡好說歹說才把她勸起來,她卻也濕了眼角,顫聲道:“都怪我們太不小心,讓那謝萬鱗輕松得手,若是公子真的出了什麽事,我們該如何同昆侖上交代。”

林如翡道:“我沒什麽事,況且你也想的太多,若是我都沒了,那謝萬鱗會放你們回去?”

浮花咬唇不語。

林如翡讓她將發生的事又說了一遍。

原來那謝萬鱗一開始就是沖著林如翡來的,見林如翡不在房中,這才對兩個侍女下了手。他知道林如翡從未練過劍法,就以為侍女兩人扮演的便是護衛的角色。沒了侍女,林如翡就成了那甕中之鱉。

謝萬鱗的計劃本該天衣無縫,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,他卻沒有想到林如翡另有一番奇遇,不過擡手,便輕而易舉的碎掉了他的劍刃,又被謝之妖一劍取了性命。

謝之妖將侍女帶回後叮囑林如翡好好休息,其他事宜明日再細說,林如翡也點頭同意。

浮花玉蕊則挽起袖子,想要幫林如翡將一片狼藉的屋子收拾一下。

玉蕊取了掃帚,剛沒掃幾下,便發出一聲驚叫,嚇的花容失色,滿目驚恐道:“公子,公子——這裏怎麽有個腦袋——”

林如翡噢了一聲,想起剛才謝之妖把他弟弟的腦袋扔了進來,這會兒倒是忘記帶走了。

“給謝之妖送過去吧,那是他弟弟的腦袋。”林如翡想了想,吩咐道,“還有……地上的灰也堆堆好,是謝之妖他爹的屍骨,和腦袋一起……”

浮花:“……”

玉蕊:“……”

兩人神情都是一陣扭曲,頗為覆雜,也不知道腦補出了怎樣一副可怖的畫面。

林如翡見狀倒是笑了,溫聲道:“你們兩個要是怕,就先放著,明日我自己來收拾就好,先去休息吧,再不睡,天都要亮了。”

浮花咬咬牙,到底是擼起袖子將那腦袋給提了起來,不過林如翡看到那腦袋的模樣倒是略微一驚,謝戟那顆腦袋不知何時竟也幹枯了,肌膚全都皺在一起,像個緊巴巴的核桃,模樣十分難看,就和那日林如翡在棺材裏見到的人一樣。

浮花一邊提著腦袋往外走,一邊讓玉蕊將地上的灰掃在一起,說待會兒全給謝之妖拿過去。

玉蕊抖著手把地上的灰掃進了撮箕,哭兮兮的跟著浮花一同出去了。

兩人還不忘體貼的關上門,叮囑林如翡早點休息。

林如翡嘆息,想著真是為難了兩個小姑娘,一直沒吭聲的顧玄都酸溜溜的來了句:“林大公子,果真憐香惜玉呀。”

林如翡扭頭看向他,認真道:“是啊,不然怎麽會把你帶在身邊呢。”

顧玄都:“……”

少有能在顧玄都臉上看見吃癟的表情,林如翡心情大好。

雖說一晚上都沒睡,但到底是發生了這麽多的事,林如翡翻來覆去都沒什麽睡意,再加上咳嗽一直不斷,直到天色大亮,他才迷迷糊糊的小憩了片刻,一直睡到了正午時分,被浮花喚醒起來吃了些東西。

本來就生了病,又被折騰了一夜,林如翡臉色憔悴,眼下一片青色,喝著粥時都不住的打哈欠。

“今日謝府可有什麽不同?”林如翡問。

浮花應聲道:“沒什麽不同。”

林如翡道:“謝之妖呢?”

浮花說:“我這便去問問。”

過了一會兒,浮花回了屋子,告訴林如翡下人們看見謝之妖一個時辰前出去了,這會兒還沒有回來,林如翡點點頭,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
謝之妖修為暴漲的事情是肯定瞞不住的,但好在仙途之上,向來是強者為尊,只要他八境修為還在,就沒人敢質疑他,不過他這麽匆匆忙忙的出去,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。

林如翡又打了個哈欠,想著等他回來了,便把劍會的請帖給他吧。

不過直到下午,府內都不見謝之妖的影子,林如翡吃完飯後睡了個午覺,醒來時渾身都軟綿綿的,提不起勁來。

顧玄都見他醒了,便坐在床邊低著頭幫他將右手傷口換了藥,他見到那橫貫林如翡右手的傷口,神情頗為不豫,林如翡自知理虧,乖乖的由著他折騰自己的手。

“你身體孱弱,這傷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。”顧玄都抱怨,“那個謝之妖也是個不靠譜的,自己爹是個什麽人都不清楚。”

林如翡笑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嘛。”

“對啊。”顧玄都擡起頭看著林如翡,“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
林如翡瞬間明白了顧玄都的意思,他略微猶豫,道了句:“謝之妖不容易。”

顧玄都冷笑:“誰都不容易。”

能殺掉自己所有的兄弟,走到這一步的謝之妖真的像他表現的那般無辜麽,他若是真的將林如翡當做朋友,本該在他初入府時便讓他趕緊離開。但謝之妖卻什麽都沒有說,他故作無事,同林如翡敘著舊時的情誼,好似什麽事都不曾發生。當然,也可能他未曾料到謝萬鱗會對林如翡不利,但說到底,林如翡受傷,這個謝之妖脫不開關系。

顧玄都向來都是個小氣的人,此時已然給那謝之妖記上了一筆。

林如翡不太敢勸,他總覺得自己要是繼續為謝之妖說話,顧玄都會更生氣。於是便眨巴著眼睛說自己渴了,想喝杯熱茶。

顧玄都聞言這才略過了這個話題,取了杯茶來,小心的餵著林如翡喝下。

喝了茶,林如翡又賴了一小會兒的床。

昨夜一晚的暴雨,將院中的草木狠狠的蹂躪了一番,擡目望去,到處都是殘枝敗柳,更有根淺的小樹,被吹的直接倒轉過來。此時的院子雖然已經收拾了,但和昨日相比,依舊顯得狼狽。

好在暴雨之後,都是晴天,今日陽光正好,微風輕拂,是個踏青的好日子。

林如翡若不是身體不適,定要四處轉轉去,但奈何此時手腳無力,只能坐在床邊,撐著下巴懶散的看著屋外不算精彩的景色。

謝之妖出去了大半天,傍晚時才回來,直接禦劍落在了林如翡門前,臉上難看的要命。這表情甚至比昨晚上被謝萬鱗威脅時的還要糟糕,用顧玄都的話來說,就是好像死了整整三個爹。

“如翡。”謝之妖叫道,“你好些了麽?”

“我倒也還好,就是老樣子,你那邊可是出了什麽事了?”林如翡奇道,“怎麽臉色這般難看。”

謝之妖欲言又止。

林如翡道:“有事便說。”

謝之妖呼出一口氣:“我去取些酒來,再同你說。”說吧又飛走了。

林如翡眨著眼睛,想著還有心思喝酒,想來事情也沒有太過糟糕。顧玄都卻嗤笑一聲,說該來的總會來。

天氣不錯,在外面小酌一杯也別有風味,只可惜林如翡咳的厲害,不敢飲酒,便倒了些茶水,看著謝之妖又滿上了一杯。悶酒醉人,謝之妖連喝了幾杯,動作才慢了下來,然眉頭依舊蹙的死緊,試探性的開了口:“如翡可有喜歡過什麽人?”

林如翡道:“喜歡的人?那就多了。”

謝之妖道:“我是說男女之間的喜歡。”

“男女之間?”林如翡搖搖頭,“這倒是沒有。”

謝之妖苦笑:“也是。”

林如翡家中把他當做眼珠子似得疼,哪裏會舍得讓懷著別的心思的女人靠近他,浮花玉蕊兩個侍女恐怕都是經過了千挑萬選,他敢肯定,林家定然有控制她們的法子,能用兩個修為五境的人充當侍女,恐怕也就只有林如翡能做到了。

“怎麽,可是看上了哪家漂亮姑娘?”林如翡聽出了謝之妖話中含義,來了興趣,“難不成是人家看不上你?你才這般苦惱?”

謝之妖搖搖頭。

林如翡道:“那是為何?”

謝之妖道:“我只是不明白,自己對他到底是怎樣的念頭。”

林如翡道:“怎麽說?”

謝之妖道:“他雖然有時很討人厭,但的確待我極好,母親走後,便從來沒有人那般對我了。”他又飲一杯,壓低聲音,“可是我卻沒辦法回應他,我搞不明白……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。”

林如翡眨眨眼,覺得在這事兒上也給不出謝之妖太好的建議,畢竟他也毫無經驗,對於謝之妖苦惱的問題,更是只覺得一頭霧水。喜歡這種感情,不該很純粹麽,可看謝之妖這樣子,卻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難題。

“那你現在搞清楚了之後,是想做什麽?”林如翡問。

“他不肯見我。”謝之妖說,“非要我對他說了喜歡,才願意同意見面。”

林如翡越聽越覺得不對勁,品了一會兒,品出味兒來了,瞪圓了眼睛說出了那個名字:“綠……綠耳?”

謝之妖默認。

林如翡不可思議道:“可是綠耳不是男人麽?難道他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?”

“是男人。”謝之妖坦然道,“男人之間也可有情愛之事……”他說完這話,有些怕自己把林如翡帶歪了,趕緊補上一句,“當然,這種事,最好還是不要試了。”

林如翡楞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,在他的認識裏,男人就該同女人在一起,男人和男人……這……這要怎麽……想著想著,卻瞟到坐在旁邊饒有興趣盯著自己的顧玄都,白皙的耳根莫名紅了一片。

林如翡很想讓顧玄都別這麽盯著自己,但謝之妖在場,他又不好說話,於是只能眼觀鼻口關心,裝作看不到。

謝之妖倒是未曾註意到林如翡的異樣,繼續道:“現在謝府內的事總算是塵埃落地,我本該高興的,可是卻又有些放不下綠耳這事,畢竟他跟了我那麽些年……”

林如翡說:“那綠耳現在在何處?”

謝之妖說他被自己母族的人藏在蒼嵐山上的一條峽谷之中。

林如翡也想不明白這事兒,謝之妖便喝起了悶酒,林如翡品著茶水只覺得寡淡無味,斟酌片刻,還是端起了一杯酒杯,小心的抿了半口。

酒是好酒,入口辛辣,滑過喉嚨後,卻帶起了醇香甘冽的回味,林如翡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一片嫣紅,低低的咳嗽兩聲,讚道:“好酒。”

“是綠耳藏在樹下的竹葉青。”謝之妖說,“說我當上了謝家家主,便為我慶喜,此時同你共飲一壇,待他回來了,再和他喝剩下的。”

謝之妖平日裏其實話並不多,然而提起綠耳來,便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題,綠耳並不討人喜歡,特別是那張討人厭的嘴,就算是謝之妖這樣穩重的性子,有時也會被他惹急了。

但自從母親死後,他便同綠耳相依為命數十年,經歷無數的風雨。

綠耳說少爺不用羨慕林如翡,林如翡是林家的眼珠子,那謝之妖,就是他綠耳眼珠子,他沒什麽用處,但只要有一口氣在,就會拼盡全力,把最好的捧到謝之妖面前。

也正因如此,在知道綠耳的心思後,謝之妖還是無法決絕的拒絕。

“罷了,先讓他在那邊住上幾天吧,待我把謝家的事理順了,再接他回來。”酒壺見了底,謝之妖也卻還是想不出靠譜的法子,“反正謝萬鱗也死了。”不會有人再威脅綠耳的安全。

林如翡覺得也可,感情這事兒如烹小鮮,急不得。

誰知坐在旁側的顧玄都聽了這話,涼涼開了口,他說:“小韭,你還是勸勸這謝之妖,早點去看看那綠耳吧。”

林如翡疑惑的看向他。

“免得後悔終生。”顧玄都道。

林如翡雖然不明其意,但顧玄都說話向來不會空穴來風,定然是知道些什麽,才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,思量片刻,他慎重道:“之妖,你還是再去看看綠耳吧,那孩子性子乖戾,你這麽把他放著,別放出什麽事兒來。”

謝之妖道:“那他又問起我喜不喜歡他如何是好?”

這倒是個難題,林如翡出了個餿主意:“不然你就先哄哄他,將人哄回來了,再論其他嘛。”

謝之妖蹙眉不語,沈默半晌後,居然道了聲好,接著好似想通了什麽,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,帶著一身濃濃的酒氣,便禦劍飛了出去,把林如翡看呆了,他低頭瞅了眼自己杯中的酒水,小心道:“你說……這麽點酒,謝之妖不會喝醉了吧?”

“酒不醉人人自醉。”顧玄都臉上沒什麽表情,“有時候醉了是好事。”

“好事?”林如翡疑道。

“自然是好事。”顧玄都道,“至少敢說些平日裏不敢說的話,做些平日裏不敢做的事了。”

林如翡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。

謝之妖修為已達八境,禦劍行空不過轉瞬便到了藏著綠耳的那條山谷,母族的人見到他去而覆返都有些驚訝,正想同他打招呼,卻見他面色嚴肅,不管不顧的朝著綠耳住的屋子去了。

綠耳住的屋子是這幾日才搭好的木屋,簡陋的很,好像一陣風就能刮倒似得,想來被謝家追殺的綠耳,也因此吃了不少苦,謝之妖的心,便又軟了幾分。

“綠耳——”謝之妖喚了小廝的名字。

“你怎麽又來了?”綠耳驚訝道,“你不是說要回去想想嗎,這才多久,你就想明白了?”

謝之妖道:“我是想明白了。”

綠耳沈默片刻,扭捏道:“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?你要是說喜歡,我才讓你進來。”他說著又小聲的嘟囔了幾句,說謝家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,也就只有謝之妖能勉強入他的眼。

謝之妖卻說:“我不知道。”

綠耳聞聲大怒:“謝之妖,你腦袋被驢踢了嗎,怎麽這般不好使,既然不知道,又為何再過來,只是為了氣我這一回麽?”他咬牙切齒,“我只是讓你說一聲喜歡,又沒有讓你娶我,你那麽怕做什麽。”

謝之妖微微抿唇。

“難不成你還擔心我耽誤了你娶妻生子?”綠耳聲音尖銳刺耳,“放心好了,我決不會攔著你子孫滿堂的!!”

謝之妖道:“我進來了。”

綠耳怒道:“不準!!不準進來!!”

可這破爛的木門,怎麽可能攔得住謝之妖,他手一推,便將木門推開了,看見了坐在屋內榻上的綠耳,綠耳見他進來,氣的滿臉緋紅,渾身抖如篩糠:“我討厭你,我討厭你!!謝之妖,你給我出去,出去!!”

謝之妖道:“我不。”

綠耳嚎啕大哭,一邊哭一邊罵著謝之妖,說謝之妖和謝家人一樣,都不是好東西,就知道欺負自己,他只是想聽一句喜歡,就那麽難,那麽難嗎。

謝之妖苦惱的皺起眉,他走近了綠耳,低聲道:“綠耳,現在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歡你,但你對我很重要,時間還很長……你何必,那麽著急?”

綠耳哭聲愈烈。

謝之妖停在了他的面前,用手指輕輕的擦著綠耳的淚水,道:“和我回去吧。”

綠耳卻不住的搖頭。

謝之妖道:“為什麽不肯?”

綠耳顫聲道:“我不和你回去,除非你說你……喜歡我。”

謝之妖眉頭蹙的更緊,瞅著綠耳哭的臟兮兮的臉,想了想:“你不願意好像也沒什麽關系,反正我也已經八境修為,想要帶走你,誰也攔不住。”他說著,對綠耳伸出了手。

綠耳尖叫道:“你不準碰我——”

可是已經太晚了,謝之妖抓住了綠耳的手,便他拉入懷中,可是手一動,卻察覺了一些不對勁,脫口而出:“綠耳,你怎麽那麽輕……”

綠耳被拉入了謝之妖懷裏,下巴搭在謝之妖的肩膀上,他依舊在哭,哭聲越發的絕望,他說:“謝之妖,放開我——”

謝之妖緩緩低頭,察覺了什麽,整個人登時僵在了原地,好一會兒,才用抖如篩糠的手,輕輕的剝去了綠耳的上衣。

上衣寬松的落下,露出了綠耳的上半身,只見綠耳原本白皙的後背上,多了一條猙獰無比的傷口,那傷口從頸項貫穿到腰間,幾乎可以隱約看到猩紅的臟器。

謝之妖呆住了,他叫著小廝的名字:“綠耳?”

綠耳在謝之妖耳邊嚎啕,他恨恨的一口咬在了謝之妖的頸側,直到見了血,才松開,道:“旁人都說我欺負你,可明明是你在欺負我,我只是想聽一句喜歡而已……只是一句……喜歡而已……”

謝之妖道:“你的背……”

綠耳不語,見謝之妖的頸側出了血,又心疼的用舌頭舔了舔,他的手腳已經無法動彈,全靠鑲嵌在後背裏的符箓續命,好在謝之妖在謝家的爭鬥中活了下來,餘生只見通途。

“誰幹的,誰傷了你。”謝之妖咬牙問道。

“是我不小心從山跌了下來,受了重傷,正巧被你的母族遇到,便救下了我。”綠耳道,“謝空城那麽厲害,我還以為你會死呢。”他眷戀的在謝之妖肩膀上蹭了蹭,“還好你活著。”

謝之妖盯著綠耳的傷口,啞聲道:“你騙人。”

綠耳緘默。

“你騙我。”謝之妖說,“你變壞了,你以前從不騙我的。”

綠耳又哭了。

謝之妖抱著他,道:“走,我們回墨玉去,不行我便帶你去昆侖,昆侖上那萬爻醫術絕佳,這麽點小傷,他定然能夠治好。”

綠耳喃喃:“治不好了,治不好了。”

“能治好的。”謝之妖咬著牙,剛才微醺的醉意此時已經全然沒了,他小心翼翼的抱著綠耳,像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器。綠耳靠在謝之妖的懷中也不再聒噪,用溫柔的目光凝視著謝之妖。

他知道,自己的時間不多了,既然如此,多看謝之妖幾眼也是好的,唯一可惜的是,他並未得到自己最想要的那個答案。

謝之妖抱著綠耳禦劍而行,風聲獵獵,他抿著唇,僵硬的像一尊石頭。

他懷中的綠耳,還在說話。

綠耳說:“少爺,真好,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。”

綠耳又說:“少爺,綠耳真的好開心。”

謝之妖眼角終是泛起了水光,他說:“綠耳,你別走。”

“好,綠耳不走。”綠耳的聲音,從未這麽溫柔過,他道,“綠耳會一直一直的陪著少爺,綠耳哪兒也不去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林如翡:男人和男人也可以?

謝之妖:男人是很可怕的生物,只要閑下來,別說男人了……就連劍也可以。

林如翡:?????啊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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